ao3:arabesqueherz
没删的都会填

【朱雀中心/37】《VOID》


-r2最终话衍生
-CP 37


VOID [ vt.使无效]

-One

早晨清爽的阳光避开繁密的枝叶,穿透硕大的玻璃窗,呈细碎斑状摊开在餐桌上。青年正在专注地啃一块三明治,深褐色的发柔顺地贴在他的额角,有一缕碎发堪堪挡住了他的眼睛。他用没沾油的手指草率地拨开,咕哝了一声:“好像该去剪头发了。我都能像你一样扎辫子了。”
“那就修一下刘海吧,朱雀长发也很好看啊。”基诺坐在他对面,自己份的早餐还没怎么动,就这么单手撑着脑袋端详他——明明已经二十四五岁,一张娃娃脸上仍旧带着点属于少年的青涩稚嫩。
似乎是早已习惯了他粘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朱雀并不受干扰地继续咀嚼着面包片。他吃的细条慢理十分斯文,那种大口大口的健气吃法似乎已经是很久远的事。吃完自己份之后他颇无奈地抬头:“你一直不动,是不是要我喂你?”
基诺也丝毫没有否认的意思,直接张开嘴:“啊——喂不要把青椒塞进来啊!“
看着对方苦着脸将最讨厌的青椒咽下去的样子,朱雀心情很好地笑了起来。

基诺说过今天要给他惊喜,在饭后将他带上了自家的私人飞机。
“就算贵族制被取缔了,瓦茵拜鲁谷家也依旧是有钱人啊。”靠在豪华的座椅上朱雀不禁感慨。
“那当然,也不看看本少爷的英俊形象和赫赫军功给老头子们的企业打了多少宣传。”话出口后基诺有些尴尬,他所立军功的主要打击对象不是别人,正是朱雀和他过去的君主。不过朱雀只是笑了笑,看起来并没有在意。
“我们这是在回日本?”
“嗯。你也有一阵没回去看看了吧,前段时间阿修福德又装修了一番,听米蕾说超级——豪华的。”
基诺这家伙还是这么喜欢夸张。不过确实他确实挺久没回来了,在阿修福德校园里闲逛更是十分遥远的记忆。朱雀无奈地笑笑,扭头看向窗外——飞机正在下降,已经越过了云层可以看到碧蓝海面,而在海岸线边缘,是等待着他的故国。

东京街头人潮熙攘,比起他上次回到这里时又添了几分繁华,上班族踏着匆匆步伐赶去工作,戴着耳机的少年翻阅着最新期的游戏杂志,穿水手服或者西式校服的少女挽着手臂聊明星彩妆一类的话题。不再被殖民和战争阴影笼罩的人们都开始专注于自己的生活。如他们最初预料的那样,这个世界在往很好的方向运转。
“哎朱雀,你以前是不是喜欢吃那家店的可丽饼!”基诺牵着他兴冲冲地说,不加犹豫地就要去排队。
“等等,还是不要去人太挤的地方…”
“没关系,如果被认出来本少爷给他们签名就是了!”前些年在反抗暴君独裁的战役里立下战功的前帝国第三骑士也算半个国际巨星了,不过后来一直隐于人们视线之外,加上娱乐业发展有越来越多明星进入人们视野,他现在顶多算个过气网红。
排队的时候前面有几个年轻女孩在聊天,谈话内容一字不差地落进他们耳朵里。
“历史课上老师说今天是前第零骑士的诞辰呢。”
“诶…那个背叛国家辅助暴君的家伙啊。”
“这种家伙还是不要出生的比较好…”
“香蕉巧克力杏仁味,谢谢。”朱雀走到窗口前,温和表情并没有因为方才听到的言论改变分毫,仿佛她们谈论的人与自己毫无关系。
“朱雀…”她们走后基诺拽住他的手臂轻轻拉扯,露出一丝难得的不安神情。
“…都是历史课上的内容了。”朱雀微笑着侧过头,按住那只拉拽他的手,用令人感到可靠的力量将它握住,“放心,我没事。”
基诺定定地望着他,被美瞳覆盖的眼睛里是一览无余的清澈。
这个人还是那样吸引他,尽管这是一张与三年前几乎没有任何相近之处的脸。

-Two

白色的绷带一圈一圈地解开,一些刀口处仍贴着棉布,但已经可以看出大致的五官轮廓。
“怎么样,会不会很奇怪?”朱雀稍稍有点紧张地看着基诺,对方几乎是几分钟没眨眼地盯着他,听到问话大力地微笑起来,俯下身用嘴唇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很好看。”
朱雀的耳朵泛了点红色:“好不好看的倒是无所谓,只是这样的话…”
“我们就能一起出去逛街啦!”基诺接过话,将他搂在怀里,“庶民百姓的生活真是非常有意思啊,这几年有趣的娱乐活动也越来越多了,一直想和朱雀一起好好体验一番呢。”
“啊喏,我觉得还是不要太招摇的好…不过偶尔出去逛逛还是没问题的。”面对他高涨的热情稍微感到苦手的朱雀在他撇起嘴后马上补充了一句,果不其然对方马上又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没关系的,连身份都帮你编好啦~就说是我远房的表弟,我们家里那群老头子都出了名风流,有几个混血私生子再正常不过了。”基诺耸耸肩道。这个身份说起来确实不怎么令人起疑,朱雀整容手术过后的脸看起来确实有几分欧美人的特征,再说涉及到瓦茵拜鲁谷的家事,一般人也不会去深究。
朱雀只是淡淡微笑。他知道他们做了多少努力,为了让他能重新过回常人的生活,在已经不需要ZERO的时代。他的视线垂在自己左手腕处的疤痕上——本来是要趁这次手术一起除掉的,但他拒绝了。

“我想留着这个,作一个提醒。”术前朱雀平静地说。
这是他懦弱过的标记。
而这一次,他不会再让他们失望了。

-Three

匕首平稳地扎进了皮肉,划开了微微凸起的静脉——持刀的手没有颤抖与挣扎,制造完伤口后他也没有赤红着双目用尽办法自救——他平静地放下匕首,用眸色暗沉的眼注视着鲜血从腕部汩汩流出。
时至今日,他终于可以给自己一个尚算体面的了结,而不是临到死前还要因为geass而歇斯底里地挣扎一番。他闭上眼睛,对腕部的痛楚和血液的流逝都置若罔闻。
这世界加诸于他的疼痛他早已麻痹。如今使命已经完成,他迫不及待想与它告别。

朱雀睁开眼时发觉自己并未身处天堂地狱或者C的世界,这是一间他熟悉的病房,当年与卡莲一战后他在这里躺了半月有余,有时候睁开眼会看见鲁鲁修坐在床边批着公务,转头嘲笑他的狼狈,然后问他要不要吃点什么水果。
“快点好起来吧我的骑士,最终章就要到了,你没有力气可不行。”他的君主将苹果切成小兔子状,半开玩笑地说。
如今故人已去,守在床前的是容貌与当初的少年帝王有几分相似的胞妹,当今世界名义上的女皇。早已抛下软弱的少女此刻红着眼角,看起来刚刚哭过。
“娜娜莉…”他唤她名字,有些抱歉地。
“是基诺卿将你送过来的。”娜娜莉沉默半晌,慢慢开口道,“他去找你,敲你的门没人应,就直接撞开了,然后把你送来这里…他想留下来守着的,我让他先回去了。”
“朱雀哥哥,我有话想和你谈。”
他没应声,视线低垂着。
“我不知道当初哥哥和你有过怎样的约定,但是这么长时间来陪伴我的人应该不仅仅是ZERO,就算ZERO这个符号被抹消也不意味着你可以顺理成章地离开这个世界。”
“就算有罪责,但你们已经用自己的方式偿还了。”
“为什么还要和自己过不去呢。朱雀哥哥你明明可以、用[消除]还给你的意志,像普通人一样找到自己的幸福地生活下去的…”
“…可是那个枢木朱雀已经死了啊。”一阵静默后,他盯着自己手腕上紧紧缠绕的绷带,近乎木然地回答。那个枢木朱雀已经死了,现在在这里的,不过是被剥除了最后的存在意义的一具对一切疼痛和悲喜都失去了感应力的行尸,除了亲手了断自己的生命外什么能力也没有。
“胡说!”娜娜莉的语气罕见的激烈了起来,随后她轻声地、几乎克制不住声线的颤抖地说,“朱雀哥哥他就在这里…他明明就在这里的。”

基诺·瓦茵拜鲁谷来看他的时候,他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现在他已经不再是ZERO,而上一次在没有佩戴面具的情形下见到这个人、不算他因失血昏迷的那次的话,是数年前的事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他几乎忘记了怎样以那个早已被判定死亡的身份来面对这位曾经的同僚、战场上的敌手,和…怎么说呢,“我知道他喜欢我我大概也喜欢过他但因为世界的缘故我们没可能在一起”的故人。
倒是基诺,不同于以往大大咧咧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消沉憔悴,那头总是灿烂夺目的金毛都变得黯淡起来。他站在朱雀的病床边,踌躇着像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基诺…”听到自己的名字他似乎怔忪了半秒——不是经过变声后的电子音里冷冰冰的瓦茵拜鲁谷卿,而是他思念了三年的声线,尽管听起来疲惫而沙哑,“当初我否认自己身份的时候,你恨我吗。”
基诺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大约是在世界新的秩序奠定的不久后,经由阿尼娅和卡莲的提示和自己心里一直以来的怀疑,趁着一次与ZERO单独见面的机会,他对那个藏匿在面具和披风之下、仿佛不会为任何事动摇的人对:“朱雀…是你对不对?”
在短短一瞬几乎令人难以察觉的迟疑过后那个人用没有温度的电子声否认道:“那个臭名昭著的背叛骑士?瓦茵拜鲁谷卿,注意你的言辞。”
而这话让他突然间激动了起来,冲上去就要摘那人的面具,最后直闹到卫兵被召过来将他拖走的地步。
怎么能不恨呢。他不明白那个虽然总是不苟言笑但事实上十分温柔的少年怎么可以这么狠绝,对他、对旁人,尤其对自己。
…怎么可以那样冷静地将莫须有的恶名加诸于自己身上。
而这时他只是叹了口气,文不对题地回答道:
“你知道杰雷米亚那家伙在西班牙南部弄了一个好大的柑橘种植园,阿尼娅也基本住在那帮忙了…那边风景很美,没人打扰安静又清闲,种出来的橘子也很好吃…”话到这里他顿了顿,再开口时话音有些咽哽,“我一直想带你去看看。”
“那次之后…我去找过杰雷米亚卿,问他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他说等世界不需要ZERO之后,看你自己的选择。知道[消除]成功后我等不及来找你,但是你…”基诺皱了皱眉,“医生说你现在只是有一点抑郁症罢了,”他用谈论普通伤风感冒的语气说道。
“等你治好了,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
“不管这见鬼的世界和你现在这个抑郁的脑子怎么想,我不能没有你。女皇陛下那个小姑娘也是阿尼娅也是,还有你熟悉的很多人,你以为他们真的猜不出ZERO底下是谁吗?”
“我们都在等你。回来吧,朱雀。”

-Four

“…差不多就是这样。按照陛下生前的意思,到了这个时候,ZERO已经可以完全淡出人们的视野了。”
“确实,只要再以ZERO的身份给修乃泽尔殿下下达一些具有持久效力的指令就好。照目前的形式数十年内都不可能再有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政治上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平白掀起个人崇拜。”朱雀一手搭在一旁的面具上,一手抚摸着膝上的猫,思忖着说,“归结到底ZERO也只是个符号罢了…日后有需要的时候,会有新的人扮演他。”
“那你呢,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么?”朱雀抚了抚盘踞在自己膝盖上的亚瑟的毛,它已经老得没力气咬他了,最近嗜睡得厉害,看起来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的神情看起来有些苦涩,“鲁鲁修没有和我讨论过我之后的事。我想大概是找个没人的地方隐居起来吧。”
“其实不用完全隐居的。陛下给你安排过进行整形手术的医生,只是你之前总是带着面具不方便在脸上动太多刀子。”
“…我不知道是否有那个必要。”朱雀想了想回答道,“不过如果这样更保险的话我会去进行手术的。顶着一张臭名昭著的脸确实会有些隐患,反正我也不需要任何人认出我。”
对方似乎沉默了片刻:“你就完全不打算去和以前的同伴们叙旧吗?据我所知,他们中有许多已经猜测到你的身份了。”
“之前基诺…瓦茵拜鲁谷卿他还当面质问过我。只是他们认识的那个作为暴君爪牙的枢木朱雀已经战殁了。他们现在都有很好的生活,我没有立场再去打扰。”朱雀说着笑了笑,“说真的,既然现在用不着ZERO了,如果不是被geass拖着的话,我倒希望能够走的干脆一点。”
“说到geass…陛下拜托过我一件事。”杰雷米亚站起身,朱雀随着他的动作将头抬了起来,然后他看到对方左眼里乍然涌现出的蓝光,和那个倒逆的标志。

“将ZERO最后的工作收尾之后,你可以凭自己的意志去做任何事了。”杰雷米亚平静地陈述道,朱雀呆呆地坐着,看起来有些没回过神,直到他怀里的猫咪轻轻叫唤了一声。
“…我觉得它看起来活不过这两天了。”杰雷米亚有点抱歉地说。
朱雀仍搂抱着它,看起来没有什么情绪,只是抚在它皮毛上的手有隐隐的颤抖。半天他小声地回道:“我想也是。”

-Five

朱雀半蹲着将一把小鱼干洒在亚瑟的墓前。基诺有些无奈地看着他,好容易回到阿修福德,他首先惦记的倒是这个。
“你是真的很喜欢这只猫啊,当时还特意托我把它葬在这里。明明之前总是把你咬得惨兮兮的…”说到这里基诺笑了起来,“还真是傲娇地表达喜欢的方式。”
“…我想它有的时候是真的嫌我没有出息。”朱雀站起身,拍了拍手里的食物残屑,“以前只要我抱它就一刻也不消停,不过那段时间它一直乖乖地呆在我怀里,好像是担心我太寂寞了一样。”
“那它现在应该放心了,”基诺笑着揉了揉他烫过之后不再乱翘而总是柔顺贴服的头发,搂过他的肩,“走吧,大家都在等你。”
“实话说你到底喊了多少人?大家都是非常忙的而且万一被宣扬开了——”
“别啰啰嗦嗦地担心这些了跟我过来就好。”基诺拽住他的手腕,摸到那处已愈合的伤疤时愣了愣,随即继续拉拽着他向前走去,于是他微笑着跟上。

这世界上有许多人认为他不如永远不要出现,也有些人由衷地记挂着他庆贺他的诞生。
…我和鲁鲁修,我们曾经将黑暗和痛苦施与世界和自己。
我本应是背负惩罚度过余生的人,不被允许拥有常人的喜乐。
但如果这是你们的愿望。
朱雀阖上眼,在心中默念着一个词。
——VOID
然后蜡烛被吹灭,灯光亮起,照亮一张张欢呼着“生日快乐”的脸。他微笑,起身拥抱等待着他的朋友们。

-END-



一点说明】
VOID指的是被消除的GEASS,和朱雀在鲁鲁修去世时接受的“失去幸福生活资格”的惩罚。
这个故事虽然看起来私设如天但基本是建立在原作的延生上((。在鲁鲁修和朱雀创造的新世界里很快便不再需要由ZERO来维持秩序也能稳定运转,而ZERO作为一个被寄予了很多崇拜几乎被神化的英雄象征当然也要适时退场(再说总是那么活跃万一身份被扒了呢)
提前安排好下过geass的治疗医生和整容医生我觉得是非常正常的,毕竟朱雀再厉害也不可能一辈子不生病啊(。万一被人看到真容那就大条了所以改换样貌这些事皇帝陛下英明一世怎么可能考虑不到
朱雀的官方自白里说“我已经不会在哭也不会再笑了”,这种情感麻痹的症状…绝对是抑郁症((。所以我相信治疗之后一定会好起来的。
但消除朱雀的geass这件事,是鲁鲁修的授意还是娜娜莉和杰雷米亚的意思大家可以自由地揣摩,毕竟“陛下”也可以理解为娜娜莉女皇。鲁鲁修会不会这样做我不太好判断,但我想这是一个不会太突兀的决定,文中也有解释。
至于私心的地方…当然是37CP啦~ 说到底鲁鲁修和朱雀都是不放过自己的一类人,但是既然已经用自己的方式偿还了罪孽,死者应该得到安息,生者也没有理由放弃所有的幸福。也许是个人自私的理解,但这样一看反逆也就不再是一个折磨我数年的悲剧,而是一个非常温柔的故事

个人的废话】
有多长时间了呢,初认识他时我12岁,现在已经超过他r1的年龄了。这些年来倒也没少关注反逆相关讯息,但动画是一次都没敢再看。直到这两天为了提高这个故事的完成度,重温了最终回,短短二十来分钟,几次点了暂停难以继续。
写反逆的同人真的太痛苦,像是将一道陈年未愈的伤口重新剖解,在痛楚中竭力端着冷静,思考他在结局之后、背负假面度过一生之外的可能。那原该是他的意志容不得旁人曲解,可我终究比他软弱,这个故事的收尾方式一直如同一根刺梗在心头,这么多年了仍有余痛未消。
所以这一次呀,不要平行宇宙和来世,就这一生他应该得到救赎。与编剧的意志、世人的意志甚至是故去的君主的意志无关,消除那句曾数次篡改你本意的咒语,希望你能以自己的意志把握应得的幸福。
生日快乐我最爱的少年,人世艰难,但愿你不后悔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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